解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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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藥
邢萊一收到一條短信，不知誰發來的，沒頭沒尾，只有一句：“你手上是不是有藥？”
邢萊一回覆：“你怎麽就確定我有藥？”
那人並未直接答他，而是又發來一條：“你真的有嗎？那能把藥給大家嗎？”
邢萊一覺得好笑：“就算我有，又憑什麽要拿出來？”
“病毒就是你們傳播的吧，如果你們要防止自己也被感染，應該是會提前準備解藥的。”
“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，我現在把藥拿出來，對我有什麽好處？”
“你的行為已經很惡劣了，現在拿出來，可以算將功補過。”
“好一個將功補過。”邢萊一臉上浮現出諷嘲，快速地打著字，“跟林笙她們混得看來很有效果？竟然都敢勸我改邪歸正了。想這些說辭耗費了你不少腦細胞吧？”
他設想著對方可能的反應，起了點心眼又加上一句：“是不是呀，馮奕葦？”
馮奕葦又去參加他的“網絡救急”行動了。姜弋第一次覺得這人還算值得高看，心好是一方面，另一方面，她自動為這種掌握覆雜技術的人都加了一層光環。
“姜弋？”何方舟來找她，“你和林笙認識很久了吧？”
“也不算久吧，今年夏天才認識的。”姜弋說，“怎麽了？”
“我看你和林笙關系比較近，想問一下你有沒有覺得她最近有點奇怪？”
連剛認識她的何方舟都察覺出問題了？
“具體是哪裏奇怪？”
“今天早上，”何方舟回憶道，“我去找林笙，問她既然知道了BNW在做那種事要不要報警，她拒絕了；而且，她也不讓我向外面宣揚BNW的事。你和她比較熟悉，你說，她是不是可能有什麽打算？”
姜弋一下放松了：“我當是什麽事呢！就這個？很正常啊！她害怕連累我們，她就是這樣的人，什麽事都喜歡一個人扛著。”
卻不想何方舟慌忙地連連擺手：“也不是這樣！她不光不讓我去，自己也沒有想要解決這件事的意思，而且，她看上去一點都不著急。”
姜弋心裏一沈，卻說 ：“別多想，也許林笙是找到了更好的辦法呢。”
寬慰對方，也是在寬慰自己。
“可報警難道不是最好的辦法嗎？BNW做的事證據確鑿，只要提交給警方一定會公正審判的。”
“這就說不通了，她不可能想不到這個啊。”姜弋調侃道，“總不可能是被奪舍了吧？”
她突然楞住了，像驀然被剝奪了語言的能力，呆呆地站著。
“對啊，這個……也不是沒可能啊。”
何方舟通過這些日子的交流，也大致知道些瑪麗蘇奪舍的事。想到林笙這樣堅強的人竟也會精神崩潰到被瑪麗蘇奪舍，她不禁唏噓。
“那我們該怎麽辦？”
姜弋豪情萬丈地走到窗邊：“是時候我們自己做一回英雄了！何方舟，你不是想伸張正義嗎？做你想做的吧，我配合你。”
何方舟想了想：“那……我報警了？”
“行……等一下！”姜弋想到個更好的主意，“報警確實效率很高，不過我有一個更簡單粗暴的，你要不要聽？”
“簡單粗暴？怎麽整？”何方舟疑惑。
姜弋手一揮：“直接搶！”
何方舟看來是動心了，又在姜弋“我們這是替天行道”的攻勢中徹底臣服，聽了她的安排，去鄰家四處張望敲門，將BNW的罪行一一告知。眾人對此皆是既震驚又憤怒，因著他們那些齷齪的見不得人的勾當，導致了多少人心惶惶，多少家破人亡！
“走，去BNW，找他們算賬！”姜弋走到前面，一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立馬跟了上去。
他們一路步行，路程不少，但憋了一肚子火氣的眾人竟都不覺得疲憊。走到一棟灰撲撲的不起眼的房子前，姜弋用手一指：“這就是BNW！”
眾人的怒火立刻揭開了蓋。
“你們這些殺人犯！洋芋頭的永生永世的罪人！”
“殺人償命！殺人償命！”
“把藥交出來！給我們治病！”
姜弋也義憤填膺地喊著：“有種就出來啊！之前不是一直不要臉嗎？怎麽今天就要了？”
“吱呀”一聲，大門被拉開一條縫，一個臉色陰鷙的青年男性走了出來，瞥了一眼外面激憤的人群：“你都說了我不要臉了，我搞這些事不是很正常？我都不要臉怎麽把藥拿出來？”
“邢萊一！”姜弋氣憤地指著他，“你和那個黎珈，還有那個——我記不得名字了反正是你爹——一樣卑鄙！果然是龍生龍，鳳生鳳，老鼠的兒子會打洞！”
“他叫邢德生，被黎珈搞死的那個。”邢萊一毫無畏懼地笑著，“確實是卑鄙啊，混BNW的人哪有不卑鄙的？”
他聽著人群中罵他“不知羞恥”的聲浪，毫不在乎似的，甚至還有些愜意。
“都告訴你們了，我不要臉啊，你們罵我不知羞恥有什麽殺傷力？——咦？這裏還有我們的老熟人啊。”他把目光驟然投向何方舟，“你要臉吧？人體實驗你也參與過不少，既然這樣，為什麽不羞愧地自殺呢？”
何方舟漲紅了臉，尖聲叫道：“我已經改好了！不像你，還在一直錯下去執迷不悟！”
邢萊一依舊擺著一張油鹽不進的臉，任何攻擊與責罵都不能打敗他。
姜弋又走到人群面前：“我們不要跟他廢話！既然藥就在BNW裏面，我們搶來就是了！”
“我看誰敢！”邢萊一厲聲道。
“我敢！”姜弋率先招呼一拳過去，邢萊一勉強擋住，又還以一記幹脆利落的回擊。
“我也是二中出來的，也會打架。”
他趁姜弋搖搖晃晃正要再打，突然被一股劈頭蓋臉的力道撲倒在地上。
“我敢！”
“我也敢！”
“我們都敢！”
姜弋站起身，嘴角還淌著血，看著被人群壓著圍毆掙紮不得的邢萊一，同樣輕快地笑了起來。
“你會打群架嗎？順便告訴你，他們都是普通人沒有能力的，你就老老實實地物理對抗吧。”
與此同時，何方舟和一隊人從實驗室裏面魚貫而出，每人都帶著凱旋的笑容，一人手裏搬著一個箱子。
何方舟走在最前面，將一個小瓶子高高舉起：“藥拿到了！”
“你現在真的是英雄了，記者采訪的電話都打到我這來了。”姜弋笑著走過來，藥物的效果果真立竿見影，整個C城上下都洋溢著歡欣的氛圍，“還是幫你推掉？”
“嗯。”何方舟覺得自己也沒什麽功勞，而且她本就不適應需要言語的場合。
“好吧！至少我們算是了結了一個大事。”姜弋坐到她身邊，“現在可是暫時輕松了！你打算幹點什麽嗎？”
“我想回家一趟。”何方舟低頭有些懷念地微笑，“我好不容易能被他們看見了。”
“好吧！我就不回了，免得把自家人氣死——一路順風！”
“一路順風！”何方舟揮手笑著走遠了。
這是何方舟留下的最後一句話。回家的“一趟”，卻是一整天都沒回來，姜弋已經大概猜到，她多半是回歸了正規，去過一家人的溫馨日常生活了。
如果她現在回去，他……
姜弋自嘲著打斷了這個想法，他幸福美滿才不缺你這個討人嫌的。她摸出手機，由於網絡問題很多游戲都登錄不了，於是她刷起了新聞。
“今日上午，在中心鎮發生一起車禍，行人死亡。”她把標題念了出來，“誰啊？誰這麽倒黴？”
好奇地點進那張大圖，滿地的血腥氣似乎透過屏幕撲面而來。
等等，這張臉！雖然血肉模糊了但是她認得出！還有這身衣服……
“何方舟？！”她感到一陣晴天霹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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邢萊一收到一條短信，不知誰發來的，沒頭沒尾，只有一句：“你手上是不是有藥？”
邢萊一回覆：“你怎麽就確定我有藥？”
那人並未直接答他，而是又發來一條：“你真的有嗎？那能把藥給大家嗎？”
邢萊一覺得好笑：“就算我有，又憑什麽要拿出來？”
“病毒就是你們傳播的吧，如果你們要防止自己也被感染，應該是會提前準備解藥的。”
“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，我現在把藥拿出來，對我有什麽好處？”
“你的行為已經很惡劣了，現在拿出來，可以算將功補過。”
“好一個將功補過。”邢萊一臉上浮現出諷嘲，快速地打著字，“跟林笙她們混得看來很有效果？竟然都敢勸我改邪歸正了。想這些說辭耗費了你不少腦細胞吧？”
他設想著對方可能的反應，起了點心眼又加上一句：“是不是呀，馮奕葦？”
馮奕葦又去參加他的“網絡救急”行動了。姜弋第一次覺得這人還算值得高看，心好是一方面，另一方面，她自動為這種掌握覆雜技術的人都加了一層光環。
“姜弋？”何方舟來找她，“你和林笙認識很久了吧？”
“也不算久吧，今年夏天才認識的。”姜弋說，“怎麽了？”
“我看你和林笙關系比較近，想問一下你有沒有覺得她最近有點奇怪？”
連剛認識她的何方舟都察覺出問題了？
“具體是哪裏奇怪？”
“今天早上，”何方舟回憶道，“我去找林笙，問她既然知道了BNW在做那種事要不要報警，她拒絕了；而且，她也不讓我向外面宣揚BNW的事。你和她比較熟悉，你說，她是不是可能有什麽打算？”
姜弋一下放松了：“我當是什麽事呢！就這個？很正常啊！她害怕連累我們，她就是這樣的人，什麽事都喜歡一個人扛著。”
卻不想何方舟慌忙地連連擺手：“也不是這樣！她不光不讓我去，自己也沒有想要解決這件事的意思，而且，她看上去一點都不著急。”
姜弋心裏一沈，卻說 ：“別多想，也許林笙是找到了更好的辦法呢。”
寬慰對方，也是在寬慰自己。
“可報警難道不是最好的辦法嗎？BNW做的事證據確鑿，只要提交給警方一定會公正審判的。”
“這就說不通了，她不可能想不到這個啊。”姜弋調侃道，“總不可能是被奪舍了吧？”
她突然楞住了，像驀然被剝奪了語言的能力，呆呆地站著。
“對啊，這個……也不是沒可能啊。”
何方舟通過這些日子的交流，也大致知道些瑪麗蘇奪舍的事。想到林笙這樣堅強的人竟也會精神崩潰到被瑪麗蘇奪舍，她不禁唏噓。
“那我們該怎麽辦？”
姜弋豪情萬丈地走到窗邊：“是時候我們自己做一回英雄了！何方舟，你不是想伸張正義嗎？做你想做的吧，我配合你。”
何方舟想了想：“那……我報警了？”
“行……等一下！”姜弋想到個更好的主意，“報警確實效率很高，不過我有一個更簡單粗暴的，你要不要聽？”
“簡單粗暴？怎麽整？”何方舟疑惑。
姜弋手一揮：“直接搶！”
何方舟看來是動心了，又在姜弋“我們這是替天行道”的攻勢中徹底臣服，聽了她的安排，去鄰家四處張望敲門，將BNW的罪行一一告知。眾人對此皆是既震驚又憤怒，因著他們那些齷齪的見不得人的勾當，導致了多少人心惶惶，多少家破人亡！
“走，去BNW，找他們算賬！”姜弋走到前面，一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立馬跟了上去。
他們一路步行，路程不少，但憋了一肚子火氣的眾人竟都不覺得疲憊。走到一棟灰撲撲的不起眼的房子前，姜弋用手一指：“這就是BNW！”
眾人的怒火立刻揭開了蓋。
“你們這些殺人犯！洋芋頭的永生永世的罪人！”
“殺人償命！殺人償命！”
“把藥交出來！給我們治病！”
姜弋也義憤填膺地喊著：“有種就出來啊！之前不是一直不要臉嗎？怎麽今天就要了？”
“吱呀”一聲，大門被拉開一條縫，一個臉色陰鷙的青年男性走了出來，瞥了一眼外面激憤的人群：“你都說了我不要臉了，我搞這些事不是很正常？我都不要臉怎麽把藥拿出來？”
“邢萊一！”姜弋氣憤地指著他，“你和那個黎珈，還有那個——我記不得名字了反正是你爹——一樣卑鄙！果然是龍生龍，鳳生鳳，老鼠的兒子會打洞！”
“他叫邢德生，被黎珈搞死的那個。”邢萊一毫無畏懼地笑著，“確實是卑鄙啊，混BNW的人哪有不卑鄙的？”
他聽著人群中罵他“不知羞恥”的聲浪，毫不在乎似的，甚至還有些愜意。
“都告訴你們了，我不要臉啊，你們罵我不知羞恥有什麽殺傷力？——咦？這裏還有我們的老熟人啊。”他把目光驟然投向何方舟，“你要臉吧？人體實驗你也參與過不少，既然這樣，為什麽不羞愧地自殺呢？”
何方舟漲紅了臉，尖聲叫道：“我已經改好了！不像你，還在一直錯下去執迷不悟！”
邢萊一依舊擺著一張油鹽不進的臉，任何攻擊與責罵都不能打敗他。
姜弋又走到人群面前：“我們不要跟他廢話！既然藥就在BNW裏面，我們搶來就是了！”
“我看誰敢！”邢萊一厲聲道。
“我敢！”姜弋率先招呼一拳過去，邢萊一勉強擋住，又還以一記幹脆利落的回擊。
“我也是二中出來的，也會打架。”
他趁姜弋搖搖晃晃正要再打，突然被一股劈頭蓋臉的力道撲倒在地上。
“我敢！”
“我也敢！”
“我們都敢！”
姜弋站起身，嘴角還淌著血，看著被人群壓著圍毆掙紮不得的邢萊一，同樣輕快地笑了起來。
“你會打群架嗎？順便告訴你，他們都是普通人沒有能力的，你就老老實實地物理對抗吧。”
與此同時，何方舟和一隊人從實驗室裏面魚貫而出，每人都帶著凱旋的笑容，一人手裏搬著一個箱子。
何方舟走在最前面，將一個小瓶子高高舉起：“藥拿到了！”
“你現在真的是英雄了，記者采訪的電話都打到我這來了。”姜弋笑著走過來，藥物的效果果真立竿見影，整個C城上下都洋溢著歡欣的氛圍，“還是幫你推掉？”
“嗯。”何方舟覺得自己也沒什麽功勞，而且她本就不適應需要言語的場合。
“好吧！至少我們算是了結了一個大事。”姜弋坐到她身邊，“現在可是暫時輕松了！你打算幹點什麽嗎？”
“我想回家一趟。”何方舟低頭有些懷念地微笑，“我好不容易能被他們看見了。”
“好吧！我就不回了，免得把自家人氣死——一路順風！”
“一路順風！”何方舟揮手笑著走遠了。
這是何方舟留下的最後一句話。回家的“一趟”，卻是一整天都沒回來，姜弋已經大概猜到，她多半是回歸了正規，去過一家人的溫馨日常生活了。
如果她現在回去，他……
姜弋自嘲著打斷了這個想法，他幸福美滿才不缺你這個討人嫌的。她摸出手機，由於網絡問題很多游戲都登錄不了，於是她刷起了新聞。
“今日上午，在中心鎮發生一起車禍，行人死亡。”她把標題念了出來，“誰啊？誰這麽倒黴？”
好奇地點進那張大圖，滿地的血腥氣似乎透過屏幕撲面而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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